禹州九里山

九里山，你横亘着远古的寂寞，绵延三市之交，几次三番的寻觅，都因体力不支而隔山相望，转而他行。今天，冬日的暖阳里，为了印证你的传奇，我们又跋山涉水的来了……

长长的黑发在风中飞舞，山泉、鸟鸣和奇静的大山，行走的我们成了冬口里最靓的风景。喜鹊搜寻值得栖落的寒枝，目光自千树掠过。我们在熟龄里寻找本真，仰望蓝天，内心满怀喜悦。我们了解自己的灵魂，胜过了解自己的身体。未知永远在路上，等着我们去寻找答案。一路暴走，短暂的休整只是用来补充能量，减轻负重，棉衣被装进行囊。我们近乎自虐的前行，来到斜插山下的密林。

那神秘的藤缠树，一如尘世里的纠葛，达到了这些物种的极致。藤树相恋，编织造就成一座自己的宫殿，让我们穿梭其中，乐在无涯。下转到谷底，闻泉声如瀑，张开的山洞里，小溪蜿蜒。挟来大自然生生不息的活力，山谷里回荡着清脆的音响。它跃入涧底荡起的水珠在枯草上凝成层层冰挂，点缀这苍茫的景致。寒冷凝冻着这绝妙的音响，如泣如诉。其景太过清幽，连我们的笑声也被冻结，心中生出某种禅意……继续前行，时已过午，腿如灌铅，‘自虐’又一次闪过我的心头……

到了，到了，谁在高喊。碧蓝的苍穹下，浓缩的布达拉宫，在白云缭绕中，映入我的眼帘。一声惊喝，脚下一滑，股部生疼，这疼是值得的，因了我的神往！

依山而建的宫殿，藏风聚气，高大幽深，精致的院落呈阶梯状咬合山势，红石铺就的台阶曲折深邃。一直通向山顶的韩信葬母亭。道教在这里熠熠生辉，风紧云悠，蓝天四垂，我独自坐在山顶的巨石上。这样，只有大山才能看见我的忧伤。九里山的王者之风让人望而生敬仰之心，它的神秘在一瞬间被大放光明。我们清楚地看见围绕在我们身边的奇迹，然而，仍是不解之谜。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石篷奇观，巨石壁立，其上篷石，相互咬合。远古的先祖以怎样的方式搭盖了这一奇观？爬进石屋，他们留下的天书赫然在目。底部竟然还有一堆残雪，透过石缝洒在其上的一束亮光悄然飘入我的心灵，倾听先祖的窃窃密语。我们离上天如此之近，近的可以沾上玉帝的灵光，却有许多引人入胜却又永无答案的谜团……我思故我在，向往真是一件奇妙的事！

曾经妙龄的道姑，悠闲地做着他们的活计，神情恬淡，朴实敦厚。她们生活在道观，晨钟暮鼓，坚守了一代又一代。在她们的叙述中，韩信葬母九里山，这个荒诞了两千年的传说也终于有了比较确切的答案。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其实是个孝子，韩信出生在九里山，与瞎眼老娘相依为命。放羊时听到算命先生说这里形似莲花，是个风水宝地，并且埋下了三个鸡蛋，验证三七二十一天后能不能孵出鸡仔。韩信一一记在心里，回家告诉了母亲。母亲让他把三个鸡蛋煮熟了照原样埋在地里，并嘱托韩信，死后一定要把她葬在这里。算命先生一看，鸡蛋并未变成鸡仔，所以放弃了这块风水宝地。韩信暗自欢喜。后来，他用梦中得到的玉钥匙打开石门，背着瞎眼的老母看稀奇。玩累睡着耽误了时辰，慌乱中跑了出来，才想起娘还在里面，可石门已闭，悔之晚矣。也许是天意，那个活埋母的地方正是算命先生所说的风水宝地。无可留恋的韩信走出了苌庄的崇山峻岭，开始了一代枭雄的戎马生涯……

来不及和太上老君道别，我们便赶着回程。极目远眺，山逶迤，在阳光下如沙漠里的沙丘，绵延不绝望而生畏。我若一粒微尘，飘入这浩渺之中。想象着两千多年前失去母亲的少年韩信怀着怎样的抱负，走出这茫茫大山。山路上，一只迷途的小羔羊一直“唛”叫着跟随我们，恻隐之心使我们绕路把它送回羊群，回头却发现我们自己也迷路了。山路漫漫，夕照如金。我们自诩为驴者的雄心壮志在重重大山中不过是一只自慰的空碗。一路风尘，沾满了山友间的真情。每一次清点人数都包含着每个人对彼此的热爱与期盼。我们为浅沉心底的情感得以抒发而感动，蜿蜒的山路上心中万般纠结，视线之外的山友是否安好？不知道“荷花”的歌声是否对“空白”的痛有用，但真的让我们相信我们的方向是对的，“夜雨”的细致让我们动容，“酸酸甜甜”的坚持令人敬佩，“忠诚”的手拉着我手中的棍子，一刻也不曾放手。尽管他喊“一一你是累赘”！当夕阳斜去最后一抹余晖，我们的手机终于听到另一路山友的喜讯，最终在逍遥观成功汇合，彼此的欣喜都在对方的目光里……

车窗外，星子疏朗，月圆如盘。车内，温馨暗涌，歌声此伏彼起……

（作者：姚建平，女，许昌市诗词学会会员，禹州市西大街人）